原作者：melblue

譯者：Nol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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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房間時，花和Merlin都不見了。桌上有一盤麵包、起士和冷肉，以及一張……Gaius的紙條。

紙條上非常客氣地請他盡快來Gaius的房間一趟，把Merlin手上的手銬拿掉。

Arthur讀的時候冷笑了下。Merlin想躲在Gaius背後，是不是？他可以等Arthur吃完早餐，再洗個澡，再換個衣服。也許再睡一下。

後來Arthur決定不睡了──他沒那麼累，而且他想Merlin已經被處罰夠了。

他還沒走到Gaius房門口，就聽到大聲的說話聲，他在門外停下了腳步，吃驚地蹙著眉頭。大聲喊叫太不像Gaius了，Arthur有點訝異地想到，也不像Merlin。

「Merlin，」Gaius喊道，聽來非常苦惱。「你完全反應過度了。」

「不，我才沒有，Gaius。」Merlin大聲地說，然後以較低的音量說，「我沒有。這太危險了，你也知道。」

Gaius說了什麼，但太小聲了，Arthur聽不清楚，他走向門邊。Merlin再度開口，他的聲音柔和，但幸好夠清楚。但Arthur聽到的內容令他的好奇心轉成了怒意。

「顯然我睡著時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Merlin說。「坦白說，這整件事簡直尷尬死了。我不能再留下了，Gaius。一把這些該死的手銬拿掉，我就要離開Camelot。」

Arthur氣得什麼也沒法想，他猛力打開門，大步走進房間。那兩人跳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那麼我就不把它們拿掉。」Arthur說，瞪著Merlin。

Merlin大惑不解地向他眨眨眼。「什麼？」

「你是我的僕人，Merlin，」Arthur提高了聲音說。「你不能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Merlin氣紅了臉。「我是你的僕人，沒錯，但不是你的奴隸，你他媽混帳。如果我想走，我就會走。快把這些拿掉。」

他伸出雙手，幾乎垂到地面的鎖鍊在雙手間晃動，並給了Arthur一個能把他氣個半死的眼神。怪的是，Arthur發現自己在憋笑。

「你真的不能那樣罵我，你知道。」他說，聲音突然變得溫和，看到Merlin懷疑地張大了眼睛，他差點笑出來。

然後Merlin的表情變了，他突然坐下，把臉埋在手裡，Arthur大吃一驚，他覺得心臟都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他愣愣地盯著縮著一團的Merlin看。

「拜託幫我把這些拿掉好嗎？」

Merlin沒抬頭看他，所以他的聲音被悶在手裡，Arthur有個可怕的感覺，Merlin似乎在忍住不哭。

「陛下？」Gaius平靜的聲音打破了Arthur僵住的狀態，他終於把目光從Merlin身上移開。

「Gaius，」他說，「可以讓我們獨處一下嗎？」

他看得出Gaius顯然不想走，且正在想該如何有禮的婉拒，但Arthur不會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大步走向門邊，打開門，看著Gaius，直到老人不情願地走出去。

關上門前，Arthur向Gaius微笑。「別擔心。」他說，然後閂上了門。他知道Gaius八成會在門外徘徊，所以如果他發脾氣，得記得別大喊大叫。Arthur得承認這滿有可能發生的，因為他開始覺得他和自己男僕的關係就像和龍對決一般火爆十足。

Merlin仍在桌旁縮成一團，Arthur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握住他一隻手腕。Arthur解開第一個手銬時，他抬起頭，Arthur看見他沒在哭，鬆了一口氣。但他臉色非常蒼白。太蒼白了，Arthur皺著眉心想，同時解開了第二個手銬。

「好了，我要走了。」Merlin一被解開就站起來。但他沒能走遠，因為Arthur馬上抓住了Merlin的手腕，他知道自己的手勁和手銬一樣有力。Merlin憤怒地瞪著他時，他回以微笑。

「你為什麼想離開？」Arthur以他最迷人的語氣問道，Merlin大惑不解的表情令他笑得更開了。

「呃……」Merlin動搖了，然後皺起眉頭。「不關你的事。」

Arthur笑了下。「你沒必要為了那些花感到尷尬，Merlin。畢竟我們都知道你有點女孩子氣，我又帥得沒天理，所以這整件事也不是那麼奇怪。」

Merlin向他瞇起了眼睛。「你別以為我對你有意思，」他說，「這是……夢遊而已。什麼意義也沒有。」

「啊，你傷了我的心。」Arthur答道，是的，他現在越了界，在和Merlin調情了。但像這樣鬧他最好玩了。再說，如果他能把整件事當成一個玩笑，也許Merlin就不會那麼想離開Camelot了。

「這個嘛，」Merlin停頓了一會兒後說，Arthur看見他的臉漂亮地紅了。「只是這好像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喔，我想如果我們找不到解決方法，」Arthur忍不住露出挑逗的笑容，「你最後總會把花給摘光吧。」

Merlin的臉漲得通紅，他扭著被Arthur抓住的手腕，好像想測試自己能不能掙脫。Arthur握得更緊，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Merlin的另一隻手腕，將他拉近。他聽見Merlin抽了一口氣，於是他看向Merlin的嘴唇，他從未注意過那雙唇有多麼飽滿粉紅，且下唇的小凹陷看來非常可口。

Arthur的腹中升起一股熱流，他知道這代表什麼，也知道這股熱流很快就會到達他的下體。他赫然發現Merlin幾乎快貼上他胸口了，且Arthur正低頭向Merlin微笑，他能感覺到那是他勾引人的那種笑法。Merlin的眼睛張得好大，好藍，且非常不知所措。

「年紀比你小，沒有經驗，同時是你的僕人。」Arthur臉上的笑容消失了，Gaius的話浮現在心頭。去他的Gaius，他心想，都怪他說了那些話。更該死的是他似乎對Merlin產生了興趣……同時也產生了良心。真是太令人為難了。

Arthur馬上放開Merlin的手，站起身。

「你沒必要離開，Merlin。」他低頭看著Merlin驚訝的臉，努力以平靜的語氣說。「我再也不會把你鎖起來了。我確定這個問題最後會自己停止的，在停止之前我們只好忍耐了。如果我做得到，你也做得到。」

等Merlin點頭同意後，他便馬上離開，差點在走廊撞上Gaius。

他在回去的路上拿了一個花瓶，一回到房間，他便把花全部用力扔出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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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隔天早上發現，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他床上都是花，那是當然的，麻煩的是Merlin睡在爐火前的毛皮地毯上的新習慣看來也會持續下去。

Arthur站在他熟睡的男僕旁，忍不住好奇Merlin若是一絲不掛地躺在這奢華的深色毛皮毯上，畫面會有多麼美好。那白皙的皮膚，那修長的、修長的腿交纏……說真的，Arthur自己都覺得不舒服了。他現在處在一個可笑的情況下，通常他會直接上了那人，把慾望解決掉，而不是傻呼呼地在那人身旁徘徊。但這是Merlin。事情永遠沒那麼容易。

這真是太不公平了，他不只得忍受那堆煩人的爛花，還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因為他甚至不能確定Merlin這樣做是不是因為他喜歡Arthur──事實上他似乎鐵了心不喜歡Arthur。

Arthur離開了房間，下定決心今天要躲開他的男僕。等到傍晚和父親一起用晚餐時，他為自己的成功而心情愉快。

可是Uther接著告訴他，因為最近城堡裡的新佈置不合他的標準，他決定為所有貼身僕人安排插花課，於是Arthur一點胃口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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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回到房間時，Merlin正在那兒擦著Arthur的盔甲。Arthur考慮了一下是否叫他去武器庫幹這活兒，畢竟這本來就應該在武器庫做，但最後他只認命地嘆了口氣，癱坐在爐火旁的椅子上。

這時他注意到毛皮毯上的枕頭和整齊疊好的被子。

「Merlin。」Arthur說，聽來太過猶豫了。他清清喉嚨，重新來過。

「Merlin，為什麼地上有被子？」

「喔，呃……」Merlin吞吞吐吐地說。「這個嘛，我有個想法。」

Arthur瞇起眼睛。Merlin又漂亮的紅了臉，視線死死鎖在Arthur的盔甲上。他的窘迫顯而易見，Arthur對於Merlin即將說出的話有不好的預感。

「什麼？」他催促道。

Merlin終於起身，將Arthur的盔甲放回櫃子裡，然後他走過來，在Arthur腳邊的毯子上坐下，看著爐火。

「我想如果我一開始就在這裡，就不會在過來的路上去摘花。所以我想，反正我最後都會睡在這張毛皮毯子上，那我最好直接睡在這兒。」

「你想了不少啊。」Arthur只答得出這句，因為，Merlin這傢伙，想法真不錯。

「所以，你沒問題嗎？」Merlin膽怯地問道，Arthur發現自己正抵抗著嘲笑Merlin的衝動。

「喔，隨你便吧。」他最後暴躁地說，起身走到屏風後，換上睡衣，準備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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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lin就躺在那該死的毯子上，離Arthur的床那麼近，這對Arthur來說真是折磨的一夜。Merlin平穩的呼吸聲和一直浮現Arthur心頭的各種火辣畫面，害他完全睡不著。他是怎麼落入這般田地的？突然間光是想到Merlin下唇的小凹痕就讓Arthur硬得不行，渴望嘗上一嘗。要不是他知道不可能，不然他會說這簡直像中了詛咒之類的。不過若真有人中了咒，那大概是Merlin。夢遊到Arthur床上去撒花的人可是他。

想當然爾，這個計畫沒成功，Arthur已經對這些花厭煩得不行了，但他一看見Merlin眼中失望的神色，抱怨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你真的很煩惱，是不是？」Arthur問道，看著Merlin沮喪地將早餐放在桌上。

「什麼？」Merlin答道，好像沒在聽，然後他紅了臉。「喔，我想我是真的很煩惱。但這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的。」

Arthur將Merlin按進椅子，並在他面前擺了一個盤子，沒理會Merlin驚訝的表情。

「送花給我真的那麼糟糕嗎？我沒那麼差吧。」Arthur說，努力不讓自己聽來太傷心，一邊往Merlin的盤子上堆食物。

「陛下，你在做什麼？」Merlin的聲音滿是困惑。

「看在上天的份上Merlin，」Arthur不耐煩地說，「你和我睡，當然要和我一起吃早餐。」

Merlin發出一聲嗆到的聲音，令Arthur抬起頭來，看見Merlin的臉變得前所未有的紅，嘴唇驚訝地分開。Arthur感到一股強烈的衝動，想傾身，用力將嘴唇按上Merlin的唇。他正開始動作，Merlin卻將視線移到盤子上。Arthur覺得他眼中閃過一陣興奮，但他也能看出Merlin既困惑又沒把握，所以他後退了，平靜地將食物放進自己盤裡。

「是啊，聽起來太曖昧了。」他說，緊張地笑了一聲。

一會兒後，Merlin抬起頭來。他點頭同意，眼中閃爍著笑意。

然後他們在愉快的沉默中吃飯，但Arthur甩不開一個念頭，他強烈地覺得也許Merlin對他並不如他聲稱的那麼沒興趣。

那些花總該代表什麼，不是嗎？

就算Merlin自己並不明白。

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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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佔便宜呢？」Arthur問道。他晃到Gaius的房間，害老人嚇得跳了起來，撞翻了一大盆乾燥的……呃，看起來像馬糞，Arthur不高興地心想。

「抱歉嚇到你。」他說，Gaius惱火地嘆了口氣。「我無意打擾你的午餐。」

「喔，很好，陛下。」Gaius答道，聽來假假的。「非常有趣。你剛才問我什麼？」

「這個嘛，」Arthur頓了下，望向窗外，然後不情願地轉回來看Gaius。他不是很樂意問Gaius這個問題，但他也不會讓Gaius阻止他，如果他想……和Merlin在一起。

「我問，如果不是佔便宜呢？如果我們互有……好感……感覺……之類的？」

說得真流利啊，他不悅地想，並以最兇狠的方式瞪著Gaius，以防老人想笑他。

但Gaius只瞪著他看，表情非常不樂觀。然後給了Arthur一記死亡眉毛之舞。

「你的意思是Merlin對你有感覺？你對Merlin也有感覺？」

Gaius聽起來吃驚得不得了，Arthur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因為，好吧，色欲是種感覺對吧？誰又知道那些討厭的花朵代表了什麼，可能是少男情懷之類的。畢竟是Merlin嘛。

「如果是呢？」他帶怒氣地問道，「這樣就不算佔便宜了，是吧？」

「這個嘛，他仍然是你的男僕。」Gaius半信半疑地說，Arthur不由得發起脾氣。

「天啊Gaius，」他說，「我又不是沒操過僕人，而且我得說，通常都是他們的點子，而且從來沒人抱怨過。」

Gaius臉都紅了，一副要暈倒的樣子，Arthur這才發現自己也許說得太過了。

Gaius終於氣急敗壞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做了個深呼吸。

「我想如果感情是雙向的，」他虛弱地說，「那麼，就不算是佔便宜。只要Merlin不是被逼的，或被銬住。」

Arthur點點頭，離開了房間，決定不理會Gaius的最後一句話。他認為Merlin上手銬的模樣很迷人，如果Merlin同意的話，他自然不會拒絕再看一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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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傍晚回到房間時，Merlin又在那兒擦盔甲了。Arthur坐在爐火旁偷看他，他發現Merlin時常在擦盔甲。好像擦得沒必要的勤。當然Arthur唯一想得出的解釋就是Merlin喜歡在Arthur的房間，和Arthur待在一起，擦Arthur的盔甲。看來很有希望。

Arthur翻了個白眼，對自己哼了一聲。如果他現在坐在這兒猜想自家僕人這麼喜歡給他擦盔甲是不是喜歡他的徵兆，那這整個情況真是蠢透了。

枕頭和被子仍擺在毛皮毯上，所以看來Merlin今晚也會睡在這兒，Arthur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Merlin就睡在這兒，他卻什麼都無法做。

Arthur剛走進房間時Merlin看起來有點怕怕的，而且一次也沒正眼瞧Arthur。所以Arthur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最後，Arthur苦惱地嘆了口氣，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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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耳，他醒來時有某種紫色的花戳在他的眼皮上。Arthur在床上躺著，逼自己的怒意消退。他說過他會忍受，所以他會忍受的。

他不確定自己能否消受每天早上看見Merlin睡在毛皮毯上的模樣，而不出手。Merlin仍睡得很熟。他安靜地換衣服，然後站在Merlin身邊看了他一會兒。Arthur心想，如果Merlin睡在自己的房間，那麼Arthur這樣盯著他看也許會很詭異，但Merlin睡在Arthur的地板上就不詭異了，因為Arthur當然能正正當當地盯著任何在他地板上的東西看。

Merlin的長腿被被子遮住了，真討厭，不過他呼吸時嘴唇微微張開，實在太撩人了。他的睫毛又長又黑，襯著白皙的皮膚真好看，Arthur心想。

Merlin在睡夢中嘆了口氣，動了一下，手握拳伸到頭旁邊。被子滑了開來，現在Arthur看得見那修長白嫩的喉嚨，突然間他的陰莖蠢蠢欲動，口舌生津。天啊，他好想趴下來嘗一嘗，在上面咬一口，留下自己的標記。

他絕望地移開視線，看向仍被花朵覆蓋的床。床中間有一朵盛開的紅玫瑰，Arthur沒多想，他拾起那枝玫瑰，輕輕放進Merlin的掌心。這舉動雖然很富浪漫情懷，但他想Merlin送了他那麼多花，他也該回贈一朵，也許Merlin會發現他在暗示著什麼。因為Arthur覺得自己按捺不了太久了。

他一路向練習場去，中途只停下來在一個隱密的凹室裡急迫地擼了一發，但後來他改變了心意，給馬上了鞍。去森林裡兜一圈對大家都好，也讓他有時間思考，是時候轉劣勢為優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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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Arthur回到Camelot，他有了個計畫。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這是從Merlin睡在毛皮毯上的點子衍伸來的。他們只要再進一步，讓Merlin睡到Arthur床上，也就是花朵出現的地方。這非常合邏輯，同時也給Arthur製造了絕佳的機會。

他心情舒暢地走進房間，發現Merlin站在房間中間，穿著旅行斗篷，腳邊放著一個行囊，Arthur的心垂直下墜，如果這是送Merlin一朵玫瑰導致的結果，那他真的嚴重錯判情勢了。

「怎麼了？」Arthur問道，關上門，並靠在門上。若給不出一個滿意的解釋，Merlin是走不了的。

「呃……」Merlin答道，Arthur注意到他臉色又變得蒼白。

「你得說的再清楚點。」Arthur平平地說，挑起一邊眉毛。

Merlin點點頭。「是的，抱歉。」他柔聲說。「這並不容易，但我還是得這麼做，因為花的問題似乎沒有解決的一天。我別無選擇，只能告訴你真相，但我不知道你聽了之後會不會趕我走，所以，我得問你對巫師的看法。」

「什麼鬼？」Arthur氣急敗壞地說，Merlin做了個深呼吸。「Merlin，你的胡言亂語難道沒下限嗎？」

「好，我會說清楚，但你得答應不會殺掉我，因為我真的不想炸掉半個城堡……並不是說我……呃……有把握做得到。」

「操，」Arthur吃驚地倒抽一口氣。「你真的瘋了，是不是？」太不妙了，他心想，這代表他為了個深井冰神魂顛倒。

「喔，看在……」Merlin說，聽來又挫敗又，呃，暴躁，Arthur從沒聽過他這樣。「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和你父親一樣痛恨巫師，我們才好快點把這事說清楚可以嗎？」

Arthur皺著眉，他現在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Merlin，你到底打哪弄來那些花的？」

Merlin嘆了口氣，突然鬥志全失。「我真的以為你會自己發現，因為有一半的花是過季的，但我猜你也不太懂園藝或花。」他做了個深呼吸。「那些花是我變出來的。我確定是，雖然當時我是睡著的。因為我知道該怎麼變，以前我醒著的時候變過。」

Arthur眨眨眼。「那些花是你變出來的。為我。」

Merlin點點頭。

「怎麼變的？」Arthur質問道。

「當然是用魔法。」Merlin吃驚地說，「我不是說了嗎？」

Arthur感到全身血液都消失了，他覺得自己看起來一定和Merlin一樣蒼白。

「我需要坐下。」他最後茫然地說，「或找把劍。」

「媽呀。」Merlin虛弱地說。

Arthur震驚而憤怒地盯著他看。「媽呀？」他吼道，Merlin畏縮了一下。「媽呀？你站在那兒告訴我你一直在……」他壓低聲音嘶聲道，,「……用魔法。在Camelot。而你只說得出媽呀？」

「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Merlin央求道，如果Arthur沒那麼生氣，他也許會覺得好笑。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個？」

「因為我醒來時手裡抓著一枝玫瑰。」Merlin紅了臉。「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但你對這整件事一直很包容，我不能再瞞下去了。而且看來問題不會自己停止。等到冬天，你就會發現那些花不可能是摘的。所以我不得不離開。但我想先向你坦白，這樣對你才公平。」

Arthur抱著手臂，皺著眉頭，試著弄清楚他對哪件事最感到失落。是魔法呢，還是Merlin想離開，或是Merlin認為那枝玫瑰是個玩笑。糟了，他心想，Merlin說他一直在Camelot使用魔法，而Arthur竟然在為一朵臭花難過？

「所以呢？」Merlin問道，聽來更像一聲嘆息，而非一句話。

「聽著，我在這裡說的話，你不可以說出去。永遠不行。」

Merlin點點頭，Arthur做了個深呼吸。

「我不痛恨巫師。」他說。「我只是不能理解。他們是很厲害沒錯，但國王也很強大，使劍的人也很強大。重點在於人本身的所作所為。我認為對一個族群如此痛恨不是件好事 ，因為這只讓他們也同樣痛恨你。但你必須理解，我父親還在世，這些話我不能公開說。」

Merlin再次點頭，Arthur看得出他眼中飽含感情，Arthur重重吞嚥了下，移開了目光。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Arthur說。「如果你被發現了……我會幫你逃出Camelot。這是我欠你的，Merlin。但你不想的話，就不必離開。」

「謝謝你。」Merlin說，Arthur感到手臂上被人輕柔地碰觸，這才發現兩人站得非常近。「Gaius也不會被處罰嗎？」

Arthur懷疑地看著Merlin。「你不是要說他也是個巫師吧？」

「啥？不是。」Merlin搖搖頭說。「但他知道我的事，他替我保密。」

「喔。」Arthur說，手耙梳過頭髮。他突然很想獨處，他真的需要思考。

「你最好回你房間睡。」他說，沒理會Merlin困惑的表情。「你知道，也許現在我們把話說白了，夢遊的問題就會自動停了。就算沒停，枕頭和被子也還在這兒。」

Merlin半信半疑地點點頭，Arthur離開門邊，坐進椅子裡。一會兒後聽見Merlin離開的聲音，他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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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清醒地在床上躺了很久，想著Merlin。他最近實在太常這樣，都要成習慣了，他恨恨地想。今晚的走向和他的原計畫差得可遠了。Merlin的告解改變了一切，雖然令兩人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但也加深了「佔便宜」的問題，現在Arthur得想辦法把Merlin弄上床，而不會讓Merlin以為這是要Arthur保密的代價。這簡直複雜得亂七八糟，他開始弄不懂自己幹嘛弄得那麼麻煩。

不知怎地，Arthur真的以為花的問題該結束了，所以當他隔天早上睜開眼睛，看見整張床再一次被花朵覆蓋，而Merlin再次睡在爐火前的毛皮毯上時，他真的很驚訝。

不找出解決方法不行了，Arthur心想，雖然現在只有他和Merlin知道這件事，但拖得越久，越可能被別人發現。Arthur突然驚慌地發現他們昨晚冒的風險有多大。Merlin睡在Arthur房間裡時，他只要變出一堆花，撒在Arthur床上，再直接躺回毛皮毯上睡就好了。但昨晚他可能被城堡裡任何人看見，要是他邊走邊變出花朵，那就徹底完蛋了。

Merlin正在毛皮毯上睡得香甜，這表示他們還沒被逮到。Arthur重重呼出一口氣，馬上決定不能再冒險了。

「Merlin，」他大聲地說，Merlin馬上跳起來，茫然地環顧四周，Arthur差點笑出來。不過他沒笑，而是往男僕的頭上扔了一朵粉紅色玫瑰。

「嗷。」Merlin揉著額頭說。「有刺耶。」

「那就不要變有刺的花出來。」Arthur說，突然心情大好。「我要你今天就打包，把行李都搬來。在花的問題解決之前你都住在我房間裡。」

Merlin向他眨眨眼。「但我不能……那樣會很像……我不能住在這裡啊。」

「你早就在這裡睡了，」Arthur說。「有什麼差別？不然太危險了，我們不能讓你在城堡裡夢遊來夢遊去的。」

Merlin臉紅了，Arthur心情更好了。對前一晚的驚嚇已經過去了，也許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難。

「我本來希望不必永遠睡在地上的。」Merlin抱怨道，Arthur差點又笑了。

他會解決這個問題的。Merlin不會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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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那天回房間吃午餐，純粹為了看看Merlin搬進來沒，但他聽到了幾次僕人們的閒談，所以還沒到房間便知道了結果。

看來現在城堡中的八卦主題是王子終於有了寵幸的對象。怪的是大家似乎不意外他的選擇是Merlin，Arthur不知道是否該生氣，不過他覺得自己其實也不在乎。他對Merlin對八卦作何反應更有興趣。

他一打開門便得到了答案，看見Merlin臉羞得通紅真令人開心，他緊張尷尬地動來動去，然後掃過Arthur身邊，往廚房去。

在Merlin離開期間，Arthur決定了自己的最佳行動方針就是愉快地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於是整頓晚餐時間，Arthur都以最迷人的風度閒聊著不重要的瑣事。他懷疑自己這輩子從未如此風度翩翩過，而這似乎令Merlin十分心神不寧。

Arthur對整件事挺沾沾自喜的，直到他在回練習場的路上撞見Gaius。

Gaius以最無禮的態度擋住了Arthur的路，怒瞪著Arthur。Arthur舉起一隻手，決定搶先一步開口，不管Gaius打算說什麼。

「我想Merlin已經告訴你，他告訴了我魔法的事。」他安靜地說，Gaius點點頭。

「就我們現在的夢遊問題，」Arthur接著說，「這是最安全的處理方式。我無法對城堡裡的八卦負責，也不會承認我聽到了八卦。」

Gaius收回了憤怒的眼神，但他仍看來憂心忡忡。「Merlin──」他開口，但Arthur馬上打斷他。

「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會發生，除非Merlin同意。」他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討論這個話題，Gaius。你得相信我。」

Gaius看來又驚又喜，真是奇怪的組合，Arthur心想，而且沒道理。但他要煩惱的事夠多了，無法細想Gaius奇怪的反應，所以他向老人點點頭，繼續往練習場去，並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