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Wat/天使Tine

Tine摸摸鎖骨，方才Sarwat的簽名已消逝無蹤，「這是什麼？」

「只是一個簡單的標記。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Sarawat親吻Tine的鎖骨，他長長的睫毛輕輕撓過Tine的皮膚，有點癢癢的。「平時隱藏起來，想要別人看見的時候才會浮現。有了這個，我就再也不會弄丟你了。」

「我又能跑哪去。」Tine不悅地甩了甩手腕上叮噹作響的鏈條。

「沒錯。在我確定你出去能安全之前，你不許離開這個房間，也不許聯絡其他天使。在這裡躲好，除了我之外，不能有其他人知道你在這裡。」Sarawat認真嚴肅地說。

「誰都不能聯絡嗎？」Tine沮喪地說，如果太久沒聯絡，P’Type一定會擔心的。

「誰都不能相信。我需要你仔細地回想Drake的任務的細節，鉅細靡遺地告訴我，什麼都不要漏掉。」

「我可以穿上衣服再說嗎？還有解開這些手銬？」Tine央求，將雙手手腕伸向Sarawat。「既然你已經……你已經得到你要的了。」他有點羞赧地說。

Sarawat看向Tine銬起的手腕，到他嘟起的嘴唇，到赤裸的胸膛，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Tine暗叫不好，惡魔剛把心思轉到別的話題上，他是否又把對方的注意力轉回到自己身上來了？

「如果你以為我這樣就滿足，你就太小看我了……」Sarawat慢慢地說，他停留在Tine鎖骨上的手指順著柔滑的肌膚一路向上，一把握住了Tine的咽喉。他並沒有施加力道，但Tine仍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Sarawat親吻他的耳殼，「我要把你操得下不了床，讓你叫得聲音沙啞，讓你除了不停的高潮，腦中裝不下其他想法。」

Tine發出一聲嗚咽，他的下身感興趣地抽動。Sarawat再這樣靠在他耳邊淫聲穢語，他馬上就又要全硬了。

「你會想要我，一直想要我，除了我誰都不要。你會乖巧地張開腿等待我，你會跪下來幫我吸，你會隨時為我打開自己，毫不保留地交出自己。因為你是我的。我的寶貝。我的Tine。」Sarawat灼熱的呼吸吹拂過Tine的耳殼。

Tine感覺到高潮後剛冷卻下來的身體又躁熱了起來。他伸手想抓開Sarawat按在他喉嚨上的手指，別過頭想避開Sarawat貼在他耳殼上的唇。太熱了，太多了。

出乎意料的是，Sarawat馬上抽回了手，並一個翻身下了床。房間的另一頭有什麼閃著亮光，Tine這才注意到那裡有個電腦螢幕。看來是上面顯示的什麼東西吸引了Sarawat的注意力。他一離開床，Tine馬上就覺得有點冷了。

Sarawat打了個響指，Tine手腳上的鏈條應聲斷開，僅留下圈住手腕和腳踝的金屬環。

「我現在要出門一趟。你要乖乖的養傷，不可以大動作，不可以展開翅膀，知道嗎？」

Tine愣愣地看著他。Sarawat要出門？要丟下他一個人？

Sarawat捧住他的下巴。「不可以摸自己，不可以在我不在的時候高潮。知道嗎？」

Tine紅著臉點頭。Sarawat往他臉上飛快地啄了一下之後出門了。

Tine單獨被留在了惡魔的巢穴裡。

= = =

Tine戰戰兢兢地下了床。沒了將他銬在床上的鍊條，他可以自由地在屋內走動，熟悉環境。他走出臥房，外頭是客廳和餐廳，看起來和一般人的住處沒有兩樣。一把電吉他和木吉他靠在牆邊，電視前放著一疊搖滾樂CD，牆上貼滿了樂團的海報。桌上凌亂地堆著筆記本和文具，如果不知道這裡住著一個惡魔，乍看還以為是大學生的房間。

「Desktop Error是什麼啊，電腦病毒嗎？」Tine看著牆上的海報，「他怎麼一張Scrubb都沒有，真是沒品味。」

Sarawat的住處陰暗涼爽，暗色調的裝潢讓整個空間散發著冷酷的氛圍。Tine打開了窗簾讓陽光灑落，明亮的光線讓他空蕩蕩的心情好了一些。

下一步是尋找他的衣服，Tine毫無困難地在髒衣籃裡找到了揉成一團的衣物。令他驚喜的是，他的手機仍完好無損地在外套口袋裡。

「太好了！」Tine驚呼。

他連忙解鎖手機，有三通P’Type的未接來電。

在播出之前他猶豫了。

Sarawat說不能聯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哥哥嗎？

P’Type不可能害他的。P’Type絕對會保護他的。P’Type會立刻放下一切來救他，接他回安全的地方。沒有黑魔法，沒有手銬，沒有俊美得讓他的防備分崩離析的惡魔，沒有令他的身體做出各種激烈反應的性愛。

Tine的手指顫抖地握著手機，遲遲按不下撥出鍵。

趁現在Sarawat不在，快點打！一旦離開這裡，他和Sarawat的約定也就失效了。Sarawat不必冒著得罪其他惡魔的風險保護他，他也不必獻出──Sarawat是怎麼措辭的？──身體的愉悅。愉悅！不如說是吞噬理智的淫邪之火吧。

但他要怎麼向P’Type解釋？說他不但被虛假的任務情報騙得團團轉，被敵方圍毆、折傷寶貴的羽翼，甚至赤裸地被銬在惡魔的床上，然後……不不不，他想都不敢想像那樣的對話。

就說他迷路了就好。對。求求哥哥快點來接他，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Tine按下了撥號鍵。

撥不出去。

咦？

再一次。

還是撥不出去。

沒有信號！這裡怎麼會沒有信號！

Tine癱倒在地。連衣服都沒力氣穿起來了。

但Tine不是個容易沮喪失志的天使。他很快又坐起身，研究起手腕上的金屬環來。

Sarawat說手腳銬是為了防止他用天使魔法攻擊他，所以戴著這些東西，他就用不了魔法嗎？Tine細細查看手銬，上面刻印著符文，的確是和力量約束相關的文字，但以Tine不熟悉的文法書寫。如果Tine用對方法，也許可以掙脫這些束縛，再設法向P’Type求援。

Tine翻來覆去地誦念符文，回想他所有的破解符咒知識，東敲敲西打打，夕陽緩緩西下，讓房間裡的光線變得偏斜，但Tine一心一意想解開手銬，沒注意到時間的挪移。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他點點頭。

Tine盤腿坐在地上，抬頭挺胸，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他緩緩念出咒語，將意識集中在身體深處湧現的力量，將它導向雙手手腕。手銬開始發熱，散發出不吉的黑色氣息。

Tine的額角滲出冷汗，咬緊了牙根，手銬在反抗他，將他的力量鎖回去。Tine的皮膚因無法釋放的魔法而發熱疼痛，他越是施力，就越被壓制回來。他大叫一聲，猛地推出力量，放手一搏，隨之反撲而來的劇烈疼痛令他慘叫出聲，眼冒金星。他的翅膀不受控制地展開，在他抽搐倒地時護住他。

等到衝擊的餘波過去，Tine艱難疲憊地爬起來，頭痛欲裂。翅膀的傷處傳來陣陣劇痛，一定是掙扎時不小心碰撞拉扯到了。手銬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仍完好如初地環在他的手腕上，彷彿嘲笑著他無用的努力。

Tine哭了起來。他躲到牆角，抱著膝蓋，用翅膀將自己包裹起來。看見翅膀又禿又垮的慘狀，令他更加悲從中來。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他哭得鼻子和耳朵都快堵住了，滿臉鼻涕眼淚，狼狽不堪。

「Tine？」Sarawat的聲音聽起來很遠。Tine把頭埋進膝蓋裡，將自己縮得更小了。Sarawat特別說過不許他展開翅膀，他沒聽話，他不知道Sarawat會作何反應。惡魔的本性是殘暴的，也許一旦他忤逆了Sarawat，對方就會露出真面目。

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了他殘破的翅膀，穿過了他的髮間，那碰觸並不是強勢地要他抬起頭，而是謹慎的試探，彷彿Tine是隻脆弱的小白鴿。

「發生了什麼事？」令他意外的是，Sarawat聽起來擔憂不已。

Tine怯怯地抬起頭，迎上了一雙心焦如焚的巧克力眼眸。那眼神中的真誠觸動了Tine，令他一時說不出話，他抽了抽鼻子，任Sarawat替他抹掉眼淚。

「我、我想拿掉這個……」Tine一邊打著哭嗝一邊舉起手，「但是好痛，全身都好痛。」

「你傷到翅膀了嗎？」Sarawat問道，在Tine面前單膝跪下。Tine悲慘地點點頭，將遮蓋自己的翅膀分開，收到身後，連這麼簡單的動作，他也痛得齜牙咧嘴。

Sarawat捧起Tine的手腕，一個咒語後，四個鐐銬應聲落地。惡魔連不迭地親吻著Tine的手腕。「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

「你、你不生氣嗎？」

「生氣？」Sarawat看起來是真心覺得驚訝，「我有什麼好生氣。」

Tine的眼淚再度撲簌簌地流下。「好痛喔。」他哀號，讓Sarawat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的額頭，鼻尖，哭得通紅的臉頰，嘴上不住地道歉。Sarawat全身散發著一種甜美的能量，每次碰觸時Tine都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但現在那股能量強烈得令他無法忽視，吸引著Tine靠近，像香氣，又像磁場。Tine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只知道他哭得好累，Sarawat說會沒事的，那就沒事了。

那晚Sarawat替他重新包紮好翅膀，替他的瘀傷上藥。他以指腹抹勻滑潤的藥膏，輕柔按摩著微微鈍痛的敏感肌肉。Tine一旦呻吟出聲，便會得到安撫的親吻。

Tine在Sarawat的懷中沉沉睡去，但惡魔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