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ting: G

Relationship: Sherlock Holmes/John Watson

part 2 of series: Postcards from Abroad

字數:全文約2w

一輛不起眼的福特在倫敦的夜色中奔馳著,在燈火點點的夜景中成為兩點移動的星光。

「是我喝太醉還是你真的開很快?」John說,「天啊,我們根本不應該開車的,我們聞起來就是兩個醉鬼。」

「至少是比較不醉的那個在開車。」Moran毫不在意地說,「我到酒吧的時候你都已經半醉了。」

「也是。」John說,「不對,這樣還是酒駕,這樣還是酒駕。」

「你喝醉的時候都這麼囉嗦嗎?」Moran皺皺眉頭,「待會你可不准再喝了。」

 

車子在一個暗巷裡停了下來,熄火後整個社區安靜無聲。倫敦已進入沒有月光的午夜夢境,但他們的夜晚才正要開始。

「這裡看起來不像有餐廳的樣子啊。」John四處張望了一會之後說,嘟嘟嚷嚷地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後不太穩的走著,「一點點燈光都沒有,而且房子都破破的。原來倫敦有這麼荒涼的地方啊。」

「不一定要大張旗鼓才是好店,所以找得到好味道才是內行啊。」Moran拐進了一間舊公寓的大門,熟門熟路的開始上樓梯,John跟緊了他的腳步。

他們一路爬上了三樓,就算只就著路燈射進來的微弱光線,John也能看出每層樓都是老舊破敗、大門深鎖,他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Moran。」John停下了腳步,「我看還是算了,今天很累了。謝謝你,我得先回去了。」

 

Moran倏地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窗外的路燈光線從他背後照進來,讓他的壯碩的身體線條如剪影一般的清楚,臉部卻一片黑暗。這幾秒鐘的沉默讓John所有的戰士細胞瞬間戰慄著甦醒了。

「我們到了。」Moran往下走了兩層樓梯,伸出右手抓住John的左手手腕,將他往上拖去。John毫不留情地一拳向Moran的鼻子揮去,後者敏捷地閃躲開來,反而半醉的John因這一拳而猛然失去平衡往前倒。Moran表情淡然地迅速抓住John的肩頭將他推回平衡,接著他一手往口袋裡掏鑰匙開門,一手仍鐵鉗般扣緊John的手。

「放開我!」John壓低了聲音說,努力扭轉手腕,「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要走了!」

Moran不作聲,他打開了門,將John甩進房裡,啪的打開了燈。

John瞪著Moran,後者臉上已找不到剛才在酒吧裡的熱情爽朗,而是一臉嚴肅而漠然的表情。他鎖上了門,大手一揮。

「我住的地方。」他說,「歡迎光臨,隨便坐。」

「你他媽到底想幹嘛。」John冷冷地說。

「我會解釋給你聽。勸你別想逃跑,以你現在這種狀況根本打不過我,只會讓自己受傷。我可以保證,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Moran舉起雙手。

John抱著手臂狠狠瞪著他,視線足以點燃一打菸,但Moran絲毫不受影響。

「看看這個。」Moran指著牆上一個釘滿照片的軟木板,邀請地看著John。John狐疑地走上前去看。那上面釘了至少五個以上不同的男人各種角度的照片,每組照片旁邊則都釘了張小紙條,寫著男人的名字住所職業等基本資料。

「這是什麼?」John完全看不出這幾個人之間的關聯。

「你知道這些人有什麼共同點嗎?」

「什麼?」

「他們都長得跟你有點像。」

「你到底想做什麼?」John感到汗毛直豎。

「再來是這個。」Moran指向另一面釘滿照片的軟木板,John無比恐慌地發現那上面全是同一個人的照片,一個金褐色頭髮藍色眼睛的小個子男人

───全是John自己的照片。

「你……」John一轉頭看向Moran,便聽見一聲「喀擦」,Moran舉著手機拍下了John回頭那一瞬間的表情。

「我喜歡拍照。」Moran說,好像這樣就解釋完了一樣,一邊用兩只大姆指在鍵盤上按來按去,「我有一台很不錯的單眼,長鏡頭感覺像狙擊鏡,只是沒那麼刺激。」

「老兄,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吧?」John說,「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坐吧。來瓶啤酒?」

「我警告你,我可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好欺負。」

「請坐。」Moran堅持道。

John環顧房間,家具擺設非常簡單,維持在生活所需的最低限度。房間角度堆著一大堆不知道用途為何的工具雜物。在醜陋的日光燈光線下所有東西都亮得刺眼。他在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全身上下像豎起尖刺的刺蝟般警戒。Moran則席地而坐,下巴緊繃,他看起來對即將開始的對話也沒有比較輕鬆。

「醫生,你真的對我的名字完全沒有印象嗎?」一陣令人緊張的沉默後,Moran開口說道。

「不太確定,但應該是沒有。」

「你一定對我上司的名字有印象。」

「我不敢肯定。我說過了,大部份時間我是隨隊醫護兵……」

「不,我不是指軍中。」Moran打斷他,「我剛才沒說,其實我離開軍隊已經兩年多了。」

「跟我差不多時間。」John還是看不出這段對話到底走向為何,但他的危機反應能力足夠讓他冷靜的進行對話。

「是的。你是帶傷退伍,但我不是,我是被踢出來的。我對待戰俘及當地人民的方式和大部份人的想法……不太一樣,但我自認是個很強的戰力,沒料到他們竟然真的……。剛回到倫敦的幾個月,我真的感覺很不好,好像和這個國家嚴重脫節,找不到生活的重心。我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除了軍隊可能沒有別的地方能滿足我了。那陣子我每天泡在不同的酒吧,不知道接下來剛往哪裡走……」Moran皺著眉頭,不甚流暢的敘述著。

「然後我遇到了一個人。他給我一份工作,比我以前做過的任何一項任務都刺激。他人有點奇怪,但是聰明得不得了,他是我這輩子認識的最最聰明的人。大家都覺得他很難相處,令人捉摸不定,但我跟他處得滿好的。你不會相信跟著他的這一兩年我見識到了多少精彩的事情。」

John不發一語的聽著。

「但是他死了。」Moran黯淡地結尾。

「我很遺憾。」John真心的說。

「他的名字是James Moriaty。」Moran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