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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拉斐爾睜開眼的那一秒才發現自己睡著了。

甦醒的感覺很陌生,他鮮少入睡,深夜時光總是沉浸於酣暢的閱讀中。但此時她睜開雙眼,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不但不是晨曦,甚至連早上的角度都不是。

她覺得全身痠痛疲倦,像在修道院採收了一整天的藥草又搬了整個倉庫的救濟糧食似的。但又覺得整個人被舒適的暖意包圍,她眨眨眼睛,發現自己不在熟悉的修道院小床上,而是在一張柔軟舒適的豪華四柱大床上,深埋在羽毛般輕盈的被褥和蛋糕般柔軟的枕頭抱枕中。

而且她一絲不掛。

前一天的經歷從她腦中閃過。她和克羅里來到安德烈伯爵的豪邸,僕人在外面進行驅魔儀式,然後……阿茲拉斐爾的臉上泛起紅暈。她突然知道自己為何全身暖烘烘的了。

身後有個人緊緊抱著她,一雙手臂環抱著她的胸口和腹部,規律的起伏抵著她的背。兩人的雙腿交纏,幾乎從頭到腳都緊貼相連。簡直像被隻巨蛇纏上了似的,他心想。這個說法其實也沒錯。

「克羅里?」她轉頭輕聲呼喚身後的男人。

紅髮男人眨了眨困倦的眼睛,金黃的蛇瞳迷迷糊糊地回望著她。

「克羅里,醒醒。時間不早了。」她又說。想到他昨天聞到鼠尾草煙霧時虛弱的樣子,她希望他身體已經好多了。

「阿茲拉斐爾?」克羅里口齒不清地說,下一秒他跳了起來。「阿茲拉斐爾!」他驚慌失措地喊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我為什麼……?」他比了比彼此赤裸的身體,一瞬間整張臉脹得通紅。

「你什麼都不記得嗎?」阿茲拉斐爾問道,突然覺得有點受傷。

克羅里沉默了幾秒,幾乎可以聽到他腦子用力運轉的聲音。他臉上的紅潮一路蔓延到胸口,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待他終於願意迎上阿茲拉斐爾的眼神,那黃色的蛇瞳看來悲慘無比。

「天使,我有沒有……傷到你? 」他問得小心翼翼,彷彿不敢聽到答案似的。

「我只是覺得有點疲倦而已,親愛的,我沒有受傷,不必擔心。」阿茲拉斐爾回答道,她其實覺得元氣大傷,想癱在床上整天不起來,但她不想要克羅里擔心。她想坐起來,但又覺得太過無力,於是再度把自己埋回被窩中。克羅里一放開她,她馬上就覺得冷了。

「你救了我一命。」克羅里不敢置信地說。「我不應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可能失控,我可能害你變得太虛弱!」他的語氣變得強烈,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看看你,你甚至坐不起來,我已經害你變得很虛弱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躺幾天就好了,我不值得你付出力量!」

「你在說什麼?」阿茲拉斐爾皺著眉。「伯爵的生日就是今天了,我們沒時間讓你在這裡躺上幾天。」

「伯爵的生日根本無所謂!你的任務有重要到讓你不顧自己嗎?你為什麼這麼蠢!」

「我不懂你在氣什麼。」阿茲拉斐爾說,沒被克羅里尖酸的語氣惹惱。「你當時很痛苦,我不可能眼睜睜看你受苦呀。我的確覺得有點無力,但就只是這樣而已。而且我完全有力氣坐起來。」

「好個無私的天使。」克羅里嘶嘶地說,「好偉大啊,真是充滿了愛。」他翻身下床,坐在床邊,背對著阿茲拉斐爾。「你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愚蠢搞得無形體化。」

阿茲拉斐爾翻了個白眼。

「克羅里。」她喊他,但惡魔還是不回頭。

她嘆了口氣,把自己整個人埋進被窩中,然後發出一聲呻吟。

克羅里馬上爬到她枕邊,眼神中滿滿的擔憂,微涼的手背覆上了她的額頭。「哪裡不舒服?哪裡痛?你需要什麼?」

被窩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咕噥。

「什麼?天使,我聽不見。」克羅里哄孩子似地說,伸手拉開被子,露出了那雙嬰兒藍的大眼睛。

「我說,我要熱巧克力。」床上的裸女眨眨眼睛說。

於是阿茲拉斐爾得到了一桌送到床上的豐盛早午餐。乳酪和火腿的冷盤及烤得熱騰騰的可頌麵包,一碟淋上蜂蜜的草莓,一杯早餐茶,當然也有一杯品質上等的熱巧克力。

「親愛的,你的臉色有點蒼白。你感覺還好嗎?」她換上毛絨絨的溫暖家居服,望著從房門口的僕人手上接過托盤後小心翼翼向她端來的惡魔。

「還好。」克羅里聳肩,看起來有些猶豫。「沒什麼不舒服的,只是……」

「怎麼了?」

「天使,我可以……躺在你旁邊嗎?」

他聽起來那麼擔憂,令阿茲拉斐爾感到一陣心疼。「當然可以。你根本不需要問。」

克羅里在阿茲拉斐爾身旁躺下,保持著一個手臂的距離,安靜地望著阿茲拉斐爾小口啃著乳酪,啜飲紅茶的側臉。阿茲拉斐爾覺得他還有話想說,但沒有追問。

好一會兒後,她身旁的男人小小聲地開口。「你一定不想要我再碰觸你了。」

「因為……昨天的事嗎?」

克羅里神色慘淡地點點頭。「昨天的我根本不是我自己。沒有意識,沒有自制力。你一定覺得我是惡魔一樣的禽獸。」他把臉埋進枕頭裡。「我在說什麼?我就是惡魔。沒什麼好解釋的。」

「其實我……滿享受的。」阿茲拉斐爾決定向他坦白。

克羅里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性愛?」

阿茲拉斐爾垂下視線,滿面嫣紅地點了點頭。

「你是指性愛本身,還是只指昨天的……?」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我不再多解釋了。」阿茲拉斐爾的臉紅得像喝了整瓶烈酒似的。

克羅里瞠目結舌地望著她。他感到喜滋滋的,不但沒被討厭,還聽到她說喜歡!但接著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令他恐慌的想法:他要害阿茲拉斐爾墮落了。但如果天使是出自助人之心而委身於性事,那就不算是沉溺於情慾,對吧?阿茲拉斐爾之所以如此平靜,是因為她只是想幫助他,對吧?

「所以說,如果你想要……碰觸我。就順從你的本能吧。你的氣色看起來還是很需要……碰觸。」阿茲拉斐爾說。

克羅里如蛇般挪動身體,緊緊挨在阿茲拉斐爾身旁,沒骨頭似的環著她。

「好一些了?」天使問道。

「嗯哼。」

阿茲拉斐爾繼續享用早午餐。就算在床上用餐,她也保持著完美的儀態,優雅而從容,克羅里永遠也看不膩。他從沒膽敢渴望過和阿茲拉斐爾翻雲覆雨,但他渴望過這個。床上的早餐,慵懶的親暱。他拿起一顆沾了蜂蜜的草莓,餵到阿茲拉斐爾唇邊。天使順從地含住了鮮紅欲滴的草莓,貝齒輕咬下一口,果汁從她粉嫩的唇角流下。

克羅里多想要吻上那甜蜜的唇角。但他不想太魯莽,太放肆,嚇到他的天使。他只半閉雙眼望著阿茲拉斐爾舔舔嘴角,把剩下的半顆草莓放進嘴裡。

阿茲拉斐爾渾然不覺地一樣樣吃完了托盤上的食物,最後端起了以惡魔的奇蹟保溫的熱巧克力。

「它還熱騰騰的!」她愉快地說,「噢,你太費心了。」

克羅里已經又睡著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