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煩的維克多終於登場了w

「尤里,今天是你的幸運日,我不是每天都下廚煮給別人吃的喔。」維克多得意洋洋地說。

「招牌菜?你的招牌菜是烤焦的蒼蠅嗎?這是什麼?貓的嘔吐物嗎?」

「這是香腸肉炒蛋,這是甜椒沙拉啦。」維克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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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要和披集絕交。

「勇~~利~~!」披集率領一眾倉鼠扒抓著勇利的房門。「我知道錯了嗚嗚嗚原諒我嗚嗚嗚。」

「我不相信你!」勇利大叫著,聲音都破了。想也知道他正窩在床上縮成一團,手上抓著手機,雙眼爆血絲瞪著如洪水般不停湧出來的社群網站通知。他的IG和推特帳號一夕之間多出了幾百個粉絲人數,但這並不是他崩潰的原因。

「我錯了我不應該錄下你試滑Stammi Vicino的影片。就算你滑得超級棒,不錄下來我對不起我自己。」披集可憐兮兮地說。

「還有呢?」

「我錯了我不該把影片放到網路上。就算你滑得超級棒,不給大家欣賞對不起我的粉絲。」

「還有呢?」

「……呃……沒有了?」

房門唰地打開,一個頭髮亂蓬蓬的勇利出現在眼前。倉鼠們激動地開始吱吱亂叫。

「你看,小勇看到你好高興喔。」披集示好地捧著一隻倉鼠,雙手奉上。

「你不該tag維克多天殺的尼基弗洛夫!」勇利抓著頭髮,「就算影片沒瘋傳到讓他看見的地步,你直接tag他他也會看見啊!」

「我是@他不是tag他。不一樣。」披集說,仍試著要勇利接過倉鼠。

「那不是更糟嗎?」勇利尖叫。

「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啦,我們也不能確定他有沒有看見呀。說不定他每天都被幾百個推@或tag,多到他已經沒感覺了,他不會一一看的啦。」披集一邊說一邊從口袋掏出手機,「我是說,他又沒有按讚或是──媽呀勇利他轉推了!!勇利!!」

「什麼什麼什麼我們現在怎麼辦!」勇利嚇得臉都白了。

「我們保持冷靜,深呼吸,來,摸摸小勇。」披集趁勢把倉鼠塞進嚇得不能動彈的勇利手中。勇利眼神發直地和小勇對看。倉鼠黑漆漆的眼睛好可怕啊,簡直是兩個宇宙黑洞一樣要把他吸進去了,拜託不要吃他,他不好吃。

「算了還是還我吧。」披集從他手上抽走了小勇。

「你一開始的推已經有一千多個轉推了!」勇利說。

「你紅啦勇利!維克多的編舞那麼難,你竟然能滑出來。要高興才對啊!說不定他也追蹤你了,這不是很棒嗎?」

「我的天……這麼多人……不可能的啦……我的天啊他真的追蹤我了!披集!披集!快看!」

他把手機塞進披集手中,然後雙手摀住了臉。

披集睜大眼睛看了兩秒。

「我去偷雅可夫的伏特加給你。」他說。「一起下來,幫我把風。」

披集是個很差勁的小偷。他一走進廚房,雅可夫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了,而且識破了披集的所有謊言。

「你的所有招數,以前住在這裡的小鬼都用過了。放棄吧。」雅可夫說。

於是不想花錢買酒的勇利開始壓力吃,一夜喀掉了兩條奧利奧。絕對不可以讓Ciao Ciao知道,不然勇利會被罰做波比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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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mmi Vicino事件過了三天,勇利差不多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發推謝謝大家的關注,還在積灰塵的IG上貼了一張和披集在冰場的自拍照。勇利很不會自拍,雖然有達人披集的指導,照片上的他還是看起來奇呆無比。

尤里覺得這整件事情好笑死了,不只因為勇利在影片裡滑倒了一次,滑到沒把握的地方還自創舞步。更因為勇利在影片最後才發現披集在錄影,因而發出了一聲不甚優雅的驚呼,還差點失去平衡。

但後來尤里發現奧塔別克的手機裡也有他練習的影片時,立場就完全倒過來了。勇利從沒見尤里臉這麼紅過。奧塔別克急急忙忙保證他絕不會把尤里練習的影片放上網路,他只是留著自己欣賞用,而且只是錄下片段的編舞而已。因為尤里的燕式步實在太美了,他忍不住要錄。不料越解釋尤里的臉就越紅,似乎達到反效果。

「我受不了你們這群蠢人了。」尤里面紅耳赤地丟下一句,跑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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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和披集疲憊不已地結束健身房的訓練回來了。勇利怒吃奧利奧的事還是被Ciao Ciao發現了,因為教練和半個花滑圈一樣追蹤了披集的IG帳號。他在其中一張披集在房間的自拍照裡看見了背景的勇利和他腿上的倉鼠及餅乾包裝。勇利再一次被披集的SNS背叛了,他知道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客廳堆了一座紙箱和行李箱的小山,都快要走不進去了。正要上樓的奧塔別克和他們擦身而過。

「簡直是飢餓遊戲裡的物資山嘛。」披集說。

「我們可以在旁邊放一袋蘋果,看起來更像。」勇利建議道。

「有新的房客搬進來?」披集高興地問道。奧塔別克點點頭,不知為何看起來有點魂不守舍。

「哇……他行李可真多。他要住哪一間?二樓?四樓?」

奧塔別克張開嘴,又閉上了。

「他是哪國人?他幾歲?」

奧塔別克沉默地看了一眼廚房。

「他在廚房?他在做飯?晚上有歡迎派對?」披集又問。

「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奧塔別克終於說。

「沒關係,總之來辦派對吧!我們去買可樂!還有麵包,還有肉,買很多很多肉!要不要啤酒?還有……」披集高興地說。

「派對!有人說派對嗎?」一顆銀髮腦袋歡快地從廚房探了出來。

那是維克多天殺的尼基弗洛夫

勇利尖叫一聲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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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太棒了!來和雅可夫一起住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維克多滿面笑容地將拿手好菜一道一道擺上餐桌,沒發現尤里的眼睛越瞪越大。

「等一下,這是什麼?說好的派對呢?」尤里不敢置信地問道,一副聖誕節被取消的委曲樣。

「尤里,今天是你的幸運日,我不是每天都下廚煮給別人吃的喔。」維克多得意洋洋地說。

「招牌菜?你的招牌菜是烤焦的蒼蠅嗎?這是什麼?貓的嘔吐物嗎?」

「這是香腸肉炒蛋,這是甜椒沙拉啦。」維克多說。

「這哪是派對,這是懲罰大會吧!豬排蓋飯呢?檸檬魚呢?」

「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尤里要多吃點健康的東西才會長大啊,多吃蔬菜和肉,不要挑食!」維克多一邊說一邊把食物盛進尤里的盤子。

「我說的是正常的食物啦死老頭。」尤里嘶道,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對了我還有一道菜沒端出來。」維克多揉了揉尤里的頭髮,又跑回廚房。

「你們已經開動了嗎?」披集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尤里抬起頭,看見披集正拖著勇利向餐廳走來,後者一臉緊張得要昏倒的表情。

手上端著又一盤暗黑料理走出來的維克多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氣。

「你是勝生勇利!」他跳起來大喊,向兩個亞洲男孩迎過去,嘴巴笑成快樂的心形。「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來吃晚餐?」勇利畏縮地說。

「我不是說這裡的這裡,我是說……」維克多大手一揮,示意整個房子,「……這裡!」

「你說雅可夫家?他也住這啊。」尤里說。

「歐買尬!」維克多驚呼,「我真是太幸運了!」

勇利還沒反應過來,維克多已經大跨兩步來到他面前,一手端著正冒著熱氣的──那是什麼東西啊──另一隻手則優美地向他伸出,像向他邀舞似的。勇利愣愣地盯著他的手心看。

「勇利!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教練了。我會讓你進入大獎賽決賽,而且摘下冠軍的喔。」

現在是什麼情況!

奧塔別克回來時,看見的是這樣的畫面。

勇利的臉漲得像蘋果一樣紅,一副驚嚇過度似的用日語不停自言自語。披集一手搖晃著勇利的肩膀,嘴上不停說著安撫的話,但另一支手舉著手機在錄。穿著圍裙的維克多──奧塔別克對於他要搬進來這件事還是覺得有點超現實──正繞著兩個亞洲男孩團團轉,尤里坐在餐桌旁喊著要維克多離他們遠一點。桌上有三盤沒見過的菜色。

喔,所以還是有煮的嘛。他看見勇利躲進房間之後披集追著上去了,還以為今天晚餐派對沒東西吃呢。畢竟會煮的兩個人一時半刻不會進廚房嘛。

「貝卡!」尤里看見他,眼睛亮了起來。八成是因為奧塔別克手上提著的食物吧。「你買了什麼?」

「Subway。」奧塔別克說。

「我餓了!」披集說,丟下了勇利。於是維克多趁勢一把抓住了徒勞掙扎的日本男孩,雀躍地把他拖到桌邊,一邊喊著「我要多多了解你!」

五人終於坐下享受晚餐。奧塔別克買了火腿潛艇堡和餅乾,還買了可樂和義式蕃茄湯,隻手拯救了他們的晚餐。他一邊啃著巧克力豆餅乾,一邊享受尤里投來的感激的眼神。餐桌的另一頭,維克多正以燦爛迷人的笑容欺壓勇利吃下他的外星料理,以滿嘴飲食均衡的大道理試圖扭曲那些菜看起來根本不能吃的事實。

「喂,維克多,你的房子怎麼了?你本來不是自己住的嗎?」尤里突然問道。

「啊,我的房子狀態不太好。」維克多笑著說,披集趁維克多轉移注意力時趕緊把手上的潛艇堡往勇利嘴裡塞。

「是這樣的,我去莫斯科之前忘記我的水管有點小問題需要修理。於是在我人不在的時候,水管爆掉了,水淹進原本就很舊的地板,結果地板整個垮了。所以說,我現在無家可歸啦。」

「那你幹嘛不去租外面,硬要來跟我們擠啊。」尤里說。

「喔,雅可夫沒有提過嗎?二樓那間房間本來就是我的。」

「什麼?」這句話獲得了異口同聲的驚呼。

「我從進入青少年組比賽開始就住在雅可夫家啦。那時候三四樓還不是出租套房,是琴房和舞蹈教室唷。」

「哇,家裡就有舞蹈教室,好棒喔。」滿嘴食物的勇利說,

「一點都不棒,這樣都沒辦法以『外面下大雪讓我早點回家』為藉口提早結束練習啊!你以為和教練住在一起很慘嗎?和教練和芭蕾舞老師都住在一起才是慘上加慘啊!」

「說到教練……維克多剛才說要當我的教練,到底……」勇利支支吾吾地問道。

「啊,我是這麼想的,但還是要和Celestino討論過才能定案。勇利不要擔心喔,我會說服他的。」維克多自信滿滿地說。

等一下,不要啊。

「說到這個,為了更靠近勇利,我也要搬去住三樓。」維克多宣布。

「不行,三樓滿了。」披集趕緊說。

「住樓上樓下還不夠靠近嗎?」尤里說。

「那我和勇利一起住。」

「不行。」披集、尤里和奧塔別克異口同聲地說。

「那勇利來和我住。」

「不行。」三人再度異口同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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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喜歡驚喜,也喜歡給別人驚喜。

所以他絞盡腦汁思考新的編舞,物色每一季的服裝,尋找最特別的音樂。如果失去了靈感,那還不如引退呢。他是這麼告訴尤里,也是這麼要求自己的。

只是他沒想過,自己會有失去靈感的一天。

他以為自己在莫斯科可以喘息一會兒。離開了訓練的主場,離開了教練,投入不一樣的工作環境,說不定能激發新的點子。但他錯了。粉絲期待的眼神和媒體鍥而不捨的追問,都讓他陷入同一個問題迴圈。

拿下五連霸世界錦標賽冠軍後,下一季他將如何使大家眼前一亮?

他不知道。

就在這時候,最令人興奮的驚喜出現了。

克里斯‧賈柯梅帝傳了一個影片連結給他。維克多原本不太在意。但他一打開推特,發現自己的通知數量爆表,且好幾個tag他的推都是關於克里斯傳給他的那個影片。

勝生勇利試滑Stammi Vicino

他記得勝生勇利,去年大獎賽決賽墊底的日本選手。他表現得不太好,明顯不在狀態,墊底說實在也不令人意外,但他的表演的確有可看之處。

比賽結束後勇利拉著行李箱沮喪地離開會場時,和維克多對上了視線。維克多試著和他打趣,用開朗的笑容說「紀念照片?可以喔!」

克里斯的話會說「紀念照片你個頭,拿冠軍了不起啊?」

JJ的話會說「應該是你跟我拍紀念照片吧?」

奧塔別克大概會板著一張臉拒絕他,但會讓維克多拍拍他的肩膀,說聲「不要放在心上啦」,也許寒暄幾句,也許還會交換電話號碼。

但勇利只愣愣地看著他,露出受傷的表情,然後轉身走掉了。

維克多覺得自己真是個混帳。

維克多專心看完了整段影片。又看了一次。然後再看了一次。

他起身去泡咖啡,加很多奶和糖,站在廚房咕嚕咕嚕地把咖啡一口氣喝乾。接著拿起手機又看了一次那個影片,然後再看了一次。

太棒了。

這就是他要的。那個男孩的跳躍有待加強,但接續步美得令人屏息。他旋轉時腰臀的線條散發著自然的性感,舉手投足充滿力量和優雅,令人移不開視線。他的舞動不加矯飾,帶著野生的美感。光是看著他,維克多就感到嶄新的能量源源不絕地湧出,令他興奮躁動不已。

維克多想要更多資訊。更多影片、照片,更多細節。維克多想見他。

從張貼影片的帳號開始,它屬於一個泰國花滑選手披集‧朱拉暖。維克多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披集的IG有很多勇利的照片,但勇利的帳號不常更新。維克多馬上追蹤了這兩個帳號。

影片的背景他一見便知,自己練習多年的冰場不可能錯認。

他得回聖彼得堡。越快越好。

===TBC===